政大「正妹教授」康庭瑜 :23歲,一個博士,四個碩士
轉自PTT
23歲,一個博士,四個碩士這麼正的教授還真稀有,害我想拼轉學考了...
「做研究,是我後青春期的詩」──康庭瑜老師
在求學的旅程上,七年可以完成什麼?
七年可以讓一個天真無憂的孩童順利讀完小學,也可以讓一個青少年在抑鬱苦悶的青春期完成國中與高中;又或者,讓大學生在延畢兩年之後,還能獲得一紙文憑…
有這麼一個人,她憑著秀異的天賦與不懈的努力,能夠在七年時間內,分別在四所一流名校,完成四個碩士學位,一個博士學位。雖未必空前絕後,但已令人瞠目結舌。
她是康庭瑜,傳播學院新進助理教授。
徜徉於社會學領域,樂此不疲
甫於2011年完成英國牛津大學地理學博士學位的康庭瑜,七年裡陸續拿下五個學位:英國牛津大學社會學碩士、倫敦政經學院性別研究碩士、台灣大學社會所碩士、牛津大學地理學博士、倫敦大學皇后瑪莉學院媒體法碩士。即使拿了不少學位,但對她來說,這段負笈英國的求學旅程並非平順坦途,其實更像是一段輾轉又略顯坎坷的自我發現之旅。
自台大法律系畢業之後,康庭瑜對社會學產生興趣,進入台大社會所就讀碩士班。「我喜歡寫作,靈感來源常是生活週遭的人事物,把這樣的喜好放在學業上,社會學自然成了我的興趣所在。大學時期,我已經確定自己未來想要成為一位社會學家。」康庭瑜說。
就讀台大社會所期間,康庭瑜發現自己對「文化全球化」有濃厚興趣,盡情發展之餘,她也逐漸萌生出國留學的想法,她暫時放下台灣的課業,申請進入英國牛津大學的社會學碩士班,轉往英國繼續學業。
然而,到了牛津,她才發現牛津社會所是非常強調量化取徑的系所,這不僅與她喜好且熟悉的質化研究取徑大相逕庭,甚至也難以將其應用於她感興趣的全球化主題。「雖然在牛津社會所的訓練為我奠下量化分析的基礎,不過,寫論文的時候還是有點痛苦,」康庭瑜笑說,相對於量化的統計分析,自己還是比較擅長質性取徑的觀察與詮釋,「也正是這段經歷讓我發現,唯有做自己喜歡並擅長的事情,才可能熱情不減、樂此不疲。」
堅持理想,輾轉卻不輕言放棄
牛津社會所畢業後,康庭瑜申請進入倫敦政經學院攻讀博士,繼續往社會學者的理想前進。康庭瑜說,在倫敦政經學院的老師要求,若要攻讀博士,必須先申請碩士資格,完成碩士論文之後,還必須通過資格考試,才能取得繼續撰寫博士論文的資格。康庭瑜說,寫完論文之後,教授為她訂下一個非常高的博士入學標準,「朋友們在外玩樂時,我只能坐在書桌前苦讀。」即使下足苦功,她仍舊感到挫折,在準備考試的壓力中輾轉反側,深怕自己過不了關。「當時我幾乎要放棄了,是遠在台灣的父親不斷激勵我,我才有堅持下去的動力。」終於,為夢想而不懈的康庭瑜順利通過考試,取得了博士研究的資格,她回憶,「這可能是我留學過程之中最大的轉捩點,當時要是放棄了,也許就回台灣過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」
然而,康庭瑜並沒有留在倫敦政經學院完成博士學位。在進入倫敦政經學院就讀博士班之前, 她因緣際會地與牛津大學地理學系的Alisdair Rogers教授取得聯絡, 這位全球化研究學者, 表示願意協助指導她進行網際網路與移民全球化的研究, 就這樣, 康庭瑜選擇再度回到牛津, 撰寫她的博士論文。
此時,她已經擁有牛津社會學碩士、倫敦政經學院性別研究碩士兩個學位,而在進入牛津地理系之前的空檔,康庭瑜沒有忘記台大社會所還有未完成的學位,2007年,她完成了中文碩士論文,拿到了第三個碩士學位,隨後,康庭瑜才開始專注於博士論文的寫作。
關注「移動」與「女性」的研究興趣
雖然穿梭於社會學、性別研究、地理學三個看似截然不同的領域,但康庭瑜說,「這三個領域看似不同,實則皆具有跨領域的特質,在性別研究領域中,可以見到社會學向度的相關研究,地理學領域同樣能夠容納社會學式的研究視角。」
即使取得幾個不同領域的學位,她說,「我仍然認為我一直在進行的是社會學式的研究典範。在跨領域的過程之中,我仍然必須保有自己核心領域的研究關懷和取徑,跨界的經驗只是逼使我發展與不同背景的人對話的能力。」
她的研究關懷始終聚焦在全球化脈絡下的非主流社會群體,「移動的女性」和「媒體科技」的關連,更是他的研究焦點,無論在哪個系所就讀,她依然能夠悠遊其中,潛心鑽研相關論述。
研究側重「移動的女性」,她博士論文其中一個章節,後來並發表在Media, Culture & Society期刊上, 就是關注移民家庭中的女性生命經驗, 其中探討了媒體科技對這樣的生命經驗形塑帶來的影響。此一研究焦點正來自於她的日常觀察,與她的個人生活經驗有密切關係。
她說,負笈英國多年,結識許多原生家庭居於台灣,而自身落地生根於英國的朋友,他們與原生家庭的聯繫,多是藉由媒體科技完成,包括她自己的留學經驗亦是如此。她發現,從早年利用電話,到近年主要利用即時通訊軟體來維繫家庭連結,媒體使用的轉變直接影響了生命經驗的變化。
康庭瑜舉例說,女性往往在家庭中扮演維繫家中成員情感的核心角色,因此在網路尚不發達時,常是由母親撥打電話連繫海外遊子;網路普及後,使用即時通訊軟體的花費遠低於長途電話,即時通訊軟體因此成為主流的海外聯繫工具,「然而,主要負責進行海外聯繫的,此時卻多轉變為在家中主導科技使用的男性,女性因此成了『失聲的母親』」。
康庭瑜進一步指出,為了能夠稱職扮演凝聚家庭成員的角色,母親多會「自我賦權」(self empowerment),主動發展自己的科技通訊能力,她們會盡力提升自身的資訊素養,學會利用網路科技與即時通訊軟體,「但即使如此,這樣的資訊賦權也是有限度的,」因為,她們很可能只會用即時通訊軟體,卻仍舊不擅打字,「因為使用即時通訊軟體時,她們多採影像通訊進行兩地溝通,以文字進行聊天互動,並不是必要的能力。」
再思考網路世界的「去身體化」觀點
除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媒體使用經驗與角色變化,康庭瑜還關注移民家庭的身體與認同經驗。在2009和2011年,她分別於國際期刊Information, Communication & Society和Journal of Intercultural Studies上發表文章,文中指出移民者會利用網路科技,在異鄉創造能促使他們想像原生家庭的生活空間,例如下載親人的照片,佈置於異鄉的生活空間之中,藉此維繫其原鄉的自我認同,並於此認同空間中想像與發展「如是/似原鄉」的身體經驗。
康庭瑜說,過去討論「網路科技與認同」的相關文獻中,九〇年代中期,發展出一種主流論述,認為網路形塑了一種「去身體化」的認同,網民可以在網路這個虛擬空間中任意變換個人的身份認同,而不需與個人的身體特質有關。例如,男生可以在網路上宣稱自己是女性,並據此女性身份漫遊網路,與其他網民互動。但她在研究中發現,網際網路所代表的線上世界並不與現實世界截然二分,而更像是現實世界的延伸,或者重新打造現實世界的工具,也因此,「去身體化」的觀點在科技飛速進展的二十年後,或許有重新思考修正的必要性。
長期關注女性的媒體使用與生命經驗之關連,康庭瑜以此為題,奮力完成論文,獲得博士學位。這已經是她的第四個學位,但她並未因此停止步伐。為了增加自己的競爭力,她善用自己法學學士的訓練,在完成博士學位之後,再於倫敦大學皇后瑪莉學院取得媒體法碩士學位,這是她的第五個學位。她說:「成為學者是我的夢想,我希望能夠為自己增加知識領域的觸角。」
投入學界,期待大展身手
2013年進入政大傳播學院後,康庭瑜老師同樣須負起研究與教學的重責大任。
在研究方面,她未來除了繼續延伸博士論文主題,將現有材料重新整理,投稿學術期刊之外,她還想要以政府的海外人口管理為例,進一步理解台灣如何在超越國土疆界限制的網路時代中,展現其治理的空間思維;此外,未來她也將進一步嘗試跨國比較東亞各國政府的線上跨國界治理。
再者,「移動的女性」主題,多年以來始終是康老師的研究焦點,她也將繼續投入,並以台灣婦女為研究族群,討論跨國的身體勞動現象。從性別、身體和國界管理的國家治理切入,跨文化認同在其中有什麼樣的意義?
跨國界通訊科技使用在其中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?」談起未來的規劃,康庭瑜眼中散發著興奮的光芒。
另在教學部份,101學年度第二學期起,康庭瑜將憑藉其研究專長,開設「網路與親密關係」、「質的研究法」兩門課,可以想見,在研究場域中敏銳觀察、縱情書寫的她,未來也將在教學場域中大展身手。
兼具「理性」與「感性」的頭腦
六年能獲得五個碩、博學位,或許說明了康庭瑜有個「科學」、「理性」,並且嚴謹的頭腦;然而,這顆頭腦還充滿著浪漫與感性的柔軟纖細。自大學時代起,康庭瑜便熱中於現代詩與散文的創作,曾任台大現代詩社社長的她笑說:「現在已經不寫詩了,頂多寫些網誌,或者應朋友之邀寫些散文。」
康庭瑜自稱是「失敗的詩人」,自認沒有能夠以詩溫飽的才氣,謙稱現在只能隨興之至過過詩癮。不過,她在浸淫社會學多年之後,卻也逐漸體會到學術研究中的「詩性」。她說:「寫論文和寫詩所需要的熱情是一樣的,就是對於理解和詮釋世界的慾望。兩者都是以作者的眼睛, 作者的世界觀作為濾鏡, 去觀察被書寫對象,去理解和詮釋他們。某個程度上,寫詩和做研究一樣,都是作者和世界互為主體的一個過程。」
回想起過往熱中詩作的時光,康庭瑜瞇眼笑了:「也許做研究這件事,正是屬於我的,後青春期的詩。」
她的笑靨散發出溫暖,並透露些許興奮的光芒,未來康庭瑜不僅要在教室內為學生帶來知識與希望,在教室之外,她也已經就緒,準備將她的學術旅程,編織為屬於她自己的人生詩篇。
【小檔案】
康庭瑜 助理教授
牛津大學地理學博士
倫敦大學皇后瑪莉學院媒體法碩士
倫敦政經學院性別研究碩士
牛津大學社會學碩士
台灣大學社會學碩士
台灣大學法律學士
領域專長:媒介全球化與跨國主義、網際網路研究、資訊社會學、媒介與性別、網際網路政策與法律
引用來源:comm